焚香单膝跪地,行抱拳礼,低头恭敬道:“主子可还记得上一次任务结束后说过的话?”
甘子翎颔首,“记得。”
上一月人物结束,答应赐给她们一物。
“小八不求别的,只求主子赐给我一瓶梨花白。”
梨花白,上好的伤药。
甘子翎这次却是转身了,看着她的眼睛里晦暗不明。“为何?”
梨花白,自然是名贵的,晏无双手上也只不过有五瓶,只被他坑过来三瓶。而其中一瓶,上个月,南宫镜汐挨打,已经用了差不多有一瓶。
如今,连他手上也只有两瓶。
自然不是讶异她索要这等名贵之物。而是……南幽阁的暗卫,哪一个不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哪一个不是咬牙忍着走过去,因此几乎没有什么人选择用药。又试问哪一个会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选择这可有可无的一瓶伤药?
焚香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镜汐姑娘,姑娘她受伤了。”
……
——听月阁——
焚香给南宫镜汐上好药之后,转身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南宫双月之后,叹了一口气。
南宫镜汐果然聪慧,赵华翩针对的,从来不是南宫双月,而是南宫镜汐。
她本准备给南宫双月上药,结果,掀开一看,人家身上真是一个印子都没留!
她看着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南宫镜汐,心中情绪翻涌,就这样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收拾了手上的东西,转身出门。
当发现门口的人之后,心下一惊,阁主,竟然还在这儿。
她按捺着步子一步步靠近,“阁主。”
甘子翎转身问她,“她怎么样?”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已经上了药,姑娘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
“嗯。”甘子翎点点头,“今天究竟是什么回事?”他有些好奇,这次究竟什么让她遭此重创。毕竟,印象中,她可并不蠢。
焚香大致讲了一遍今天的事情,不知不觉之中,情绪已经是慷慨激昂,整个人是嫉恶如仇。
“那个赵夫人,简直即使一个恶毒妇人,她……”
“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这瓶药,竟然是为她求的。”
“……”焚香突然沉默了起来,她也着实没有想到。
“镜汐小姐聪敏灵慧,最重要的是,她待人真诚。”焚香说道。跟在镜汐的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尽管镜汐对她仍然心存芥蒂,但对南宫双月这个妹妹是实打实的好。尽管对她没有墨竹墨雪那般.,但总体来说,是不错的了。
就拿今日这件事来说,她第一眼便看出了赵华翩的目的,知晓怎样减轻赵华翩的怒火,放过南宫双月。并且她愿意在此刻挺身而出,想起当初……
一月以前,镜汐也是这样,不正是为了十五而杀了自己吗?
想想一月以前,阁主将任务派给她的时候,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若不是其余的任务已经被派空,她又怎么会忍辱来此,面对这个当初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不仅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厌恶,还要装作一个“以她为天”的脑残小丫鬟!
唉……
“这瓶,也留下。”
“???”焚香突然抬头,发现甘子翎拿出有拿出一瓶药递给了她,她一怔。
是梨花白,甘子翎剩下的最后一瓶梨花白。
她接过药,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甘子翎便已经走了。
来去如风,这形容当真是没错。
……
镜汐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氤氲着的全是梨花白的味道,屁股上也是凉凉的,十分清爽。她眉头一皱,一扫,便发现了柜子上的两瓶梨花白。
“谁拿过来的?”她可并不认为,赵华翩会给她这样的好东西!若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她怎么你能随便用?
但……这味道,这清凉舒爽的感觉,确实是梨花白没错。
难道是……
阿瞳自一大早起来,便记不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已经靠在小几上睡着了。只好实话实说,告诉两位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双月也是刚醒,她身上并无外伤,是以准备起身看看姐姐,谁知道一觉醒来,便发现镜汐已经伤得这么重。
“唔……焚香也不知道,只是大夫人不准我们出去找大夫,我安顿好小姐后,便转身准备回去睡觉,谁知道……一阵风刮进来,窗户开了,我……接下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桌子上就多了两瓶药。”
“我见小姐伤的厉害,心想大夫人可能怕小姐出了什么事所以差人送了过来,便给小姐上了些,小姐觉得现在怎么样?”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这药确实都是阁主拿过来的,只是省略了她的那一部分而已。况且,如此一来,不难猜出这药是阁主拿过来的。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果不其然,镜汐明了地一笑,心道果然是他,看着柜子上的两瓶药,突然将头埋进了枕头之中。
“嘶……”
开心地想打滚儿的她突然可悲地发现她屁股上还有伤!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镜汐因为有伤在身,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赵华翩无奈,两姐妹一直宅在屋子里,眼看着南宫麟即将要回来,她着急想着如何找她们两人的错处好好惩治一番。因此,除了看紧了那一屋子的人以外,她别无他法。
事与愿违,六月十九这一天,南宫麟终于回来了。
在梨花白的作用下,镜汐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听到南宫麟回来的消息后,她还是忍不住地跑出来转转。尽管还需要焚香搀扶着,但恢复到这个样子,镜汐已然是满足。
芳学苑。
芳学苑是南宫秋雪的住处,今日的她是有些高兴的,一回来就忍不住地要拿着新送过来的石榴裙准备试试。
南宫青禾看着她手上的石榴裙,发现还是与往日一样的尺寸。若放在平时,她定是要在心中窃喜暗骂南宫秋雪这个蠢货,可是一想到那日大夫人所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三姐姐,不如今日试试你柜子里那件宽松一点的吧。”她小声地开口,听起来怯怯的,却又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她对南宫秋雪的唯命是从。
“你什么意思?”南宫秋雪的笑突然僵在了脸上,转头问她,“你平日里不是说我穿小一点的码子好看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