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没有稳住,腿一软,右腿竟然一弯,半跪在地上。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要看一眼。
抬头去看,竟是甘子翎将米卓卓挡住了,牢牢地将人护在了身后。
米卓卓躲在甘子翎身后,似乎是有些欣喜。“子翎……”欲言又止。
身着喜服的男子拿着剑对着她,说:“放开她。”
为了另一个女人,竟然拿着剑指着她……
“呵!”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以及勇气,镜汐伸出手握住了剑尖,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进去。
“那你就杀了我啊!”
另一边……
“都叫你好好看着小姐……”阿兰匆匆忙忙地提着裙子从康定王府跑出来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现在可好?她不仅跑出来了还抢了人家的亲!”
“听说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到西河了,他要是没看见小姐,我们可就完了……”
……
我去!
疼啊!!
这谁啊?!
眼前这位身着宝蓝色便装的公子胸前已经是一片血红,像是一朵花,盛开得触目惊心。
镜汐勉强睁开眼睛,才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这位罪魁祸首,等等!这不是上巳日遇见的那位公子吗??他为什么会穿一件喜服?难道今天的新郎是他??可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拿着剑伤了自己??
虽然她认为这家伙长得是有一些出众,但是这些都抵挡不了这一剑之仇。
她一定要告诉太子哥哥,让他为自己报仇!!
“你……”镜汐抬头去看,这罪魁祸首皱着眉头,拿着剑,对着她,似乎有些纠结,有些于心不忍,似乎……想要拔出剑??
再看自己胸口,竟然是自己的手在握着剑尖??
天啊!那个疯女人干了什么!竟然拿剑捅了自己一把!!
这到底是和她有多大的仇啊!
痛痛痛!!
她连忙放开了手中的剑,张开双手,全部都是鲜血,心中一痛,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脸上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落进了嘴里,咸咸的,还有点苦涩。
苗蛊的人迅速赶来,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位新人以及躺在地上的“贼人”,没有任何动作。米卓卓看着甘子翎默默地收了剑,不甘心的问道:“不杀了她么?”
“无须。”
“她救过我,我不想恩将仇报。”
“走吧!”
临走前,男人终究还是转身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扇和剑。
——夜晚——
阿兰给小姐包扎好伤口,穿上衣服,整理好被褥后,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门在关上的一刹那,床上本应该闭目养神的女子此刻却睁开了双眼。
门外突然出现了两个黑影,一个守在了门外,一个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重新点上了蜡烛,屋内又泛起了温柔的烛光。半晌,都没有人说话,墨雪走近一瞧,这才发现,床上的女子眼睛里泛着泪光。
“墨雪,我们出去走走吧!”
——康定王府——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延迟婚期?是因为她吗?”
今日出了这么一个小小插曲,虽然新娘子最终还是回来了,但是不知为何,这新郎官却是不乐意再继续婚礼了。前来看热闹的人失望而归,用过午膳后,摊贩们又继续出来摆摊,吆喝着贩卖。一扫上午的热闹,卞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米卓卓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特别是闯进去的时候,看到男人正独自坐在那里,把玩着一把折扇。
那把今日上午南宫镜汐留下来的扇子。
甘子翎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就在她以为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
“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今日,你会和她走?”
米卓卓一愣。
“砰——”门再次关闭。
甘子翎揉了揉眉头,脑海中突然浮现今日女子握着剑时那一张苍白的面庞,最后,手不知不觉来到了胸口,捂着那片温热的地方,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有些痛?
还是……去看看吧。
……
此时正值三月,晚间的风吹拂在脸上,如同母亲的手,温柔,舒服。
万家灯火,胜过那天上的星辰点点,点缀在这人间滚滚红尘之中,温暖了一颗颗孤寂的心。
千叶阁。
这里,是卞阳最高的地方。
扶着栏杆,镜汐往下看去,康定王府的喜庆氛围似乎还在。十里红妆还没有撤下去。听人说,婚期延后了。
“你知道吗?上次看到这样热闹的大场面,还是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