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月莹哄着褚清珏睡着后,她也轻手轻脚上了床榻,听着孩子逐渐平缓的呼吸声,窗外风刮过窗棂的“嗖嗖”声,她却无论如何都静不心睡去。
月光跃进屋内,映得她那双眸越发熠熠,她半阖了眸,起身下了床榻,从柜里找到一件披风,蹑手蹑脚的出了闺房。
唐月莹觉得今夜格外的静,让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慌乱。她推开门,孤零零地凳子立在冷风中,似是宣告它的主人已离去多时。
她撇了撇嘴,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忽然有些怪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未来的及转身,腰间突然被一双温暖的臂膀环住。
“莹儿可真是心狠,若是本王今夜在这里被冻死,明日莹儿便要为本王守寡了。”
不知为何,唐月莹心下突然一松,她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是故作轻松。
“我才不会给你守寡,你今个儿冻死在这里,我明日便带着清珏改嫁。”
“你敢!”
话一出口,褚君贤突然气势弱了下来,他将唐月莹面对面的抱着,认真的看着她。
“今日是本王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再有其他什么事,你大可不必顾忌本王的名声,你想做什么都有本王在你背后替你担着。”
“好不好?”
“那可说好了?”
“嗯。明早本王来接你回府。”
唐月莹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褚君贤冻的冰冷的手背。
“傻子。”
她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他,“你回去吧,不早了。”
“本王看着你进去。”
褚君贤看着她关上了门,嘴角的笑意未减半分,他拿起手中的披风笑了笑披在了身上。
初春刚至,这一日午膳后,褚君怿正扶着言清欢在院里走走消食,青石板上毛茸茸的青苔冒新绿,言清欢没留神一脚踩了上去,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褚君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言清欢疼得脸都白了,她扯紧了拉着的褚君怿的袖子,“疼,褚君怿,我疼。”
褚君怿忙让人去喊太医稳婆产婆来,他稳住步伐,将言清欢抱进内室。
太后坐于桃夭宫正殿的主位,衿欢端来的茶一口都没顾得上喝。
“情况如何?”
“一直听恬婕妤在喊,里面情况具体奴婢也不清楚。”
“皇帝呢?”
“在门口等着,劝也劝不走。那奴婢再去……”
懿昭太后朝她摆了摆手,“让他等着吧。”
待到天上的云都一片片散开,太阳柔和的光透了下来,拨开云雾见天日,一声清脆的婴儿的哭声响起。
言清欢还未来的及看上一眼,便累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恭喜陛下,是位小公主。”
褚君怿轻手轻脚地接过襁褓,襁褓中的孩子面色红润,黑溜溜的眼珠子乱转,一点也不怕生。
懿昭太后笑不拢嘴,“这下哀家孙子孙女都有了。”
“褚氏这一辈,男孩是清字辈,女孩是明字辈。褚明月。长乐公主。”
“明月,明月。”
懿昭太后逗着襁褓中小小的人儿,笑得开怀。
言清欢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做了一个不太真切的梦。恍惚间她忽然跌落崖底,突然惊醒,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两行泪打湿了枕巾。
褚君怿正躺在她身边,察觉到她醒了,转头去看她。
“清欢?”
“孩子……没了?”
褚君怿刚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胡说什么呢,瞧,这是我们的明月。”
褚君怿将褚明月放在言清欢的旁边,“清欢,这是咱们的明月。”
言清欢轻轻捏了捏那软软的小手,才惊觉这不是一场梦。
她靠在褚君怿的胸前,怀里抱着褚明月,满心欢喜,全是满足。
虽身在深宫,可她依然过上了她之前想要的生活,有个很爱她的夫君,有了他们的孩子,从此携手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