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欢正捧着一本游记看得兴致勃勃头也未抬便对灯影如是说道。
“主儿,主儿,您瞧!”
南意提着个金丝笼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里面赫然是一只虎皮鹦鹉。
“给婕妤请安。给婕妤请安。”
这只鹦鹉的眸子是暗绿色,咕噜噜的乱转煞是好看。
言清欢搁下游记示意南意将鸟笼挂在窗前,她刚叩指敲了敲鸟笼,那只鹦鹉便喊道。
“开门。开门。”
逗得众人俱笑。
“主儿,您猜猜这只鹦鹉哪里来的?”
“猜不到。你倒是说说?”
“您猜猜嘛。”
“太后赏赐?不对。陛下送的?不……”
“确实是陛下送的,陛下说给您平日里解解乏,还有……每日里看到这只鹦鹉,就会想起他。”
“他这人……真是。”
言清欢用帕子掩了双颊红晕,嘴角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她将笼子的门小心翼翼地打开,鹦鹉歪着脖子看了看她。
“谢谢。谢谢。”
它抖了抖浑身的羽毛,从笼子里快速飞了出来。谁都未曾想到,它竟然一下子打翻了桌旁的安胎药碗,一边飞一边大喊。
“脏了。脏了。”
“你也知道脏了。看来要重新再煎一副了。”
言清欢敲了敲笼子,鹦鹉垂头丧气的走进了笼子里。
“大坏蛋。大坏蛋。”
南意正准备收拾流了一地的汤药和瓷碗碎渣,却被灯影阻止。
她面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主儿。让太医瞧瞧这碗药吧。”
言清欢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似是想到了什么,朝她点了点头。
“去吧。找个稳妥一点的。”
太医院院判行色匆匆的赶到了桃夭宫,这里面这位主儿,可是皇帝的心头好,万不可怠慢,一听桃夭宫这里找太医,他顾不得已到了该回府的时间,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婕妤,这汤药的根本,本是一碗安胎药,可是,在加了红花,麝香,以及奎宁后……不仅会让您腹中皇嗣不保,也会导致您失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了。”
言清欢只觉手脚冰凉,心里的颤意一点点蔓延开来,她半阖了眸,将泪努力憋回去,沉下心冷静一番。
“今天煎药的人,是谁?”
绛烛行色匆匆赶来,看起来面色惨白,一手还捂着腹部。
“主儿,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一直看着汤药的。”
如果今晚言清欢真的喝下了那碗药,她估计以死谢罪都不够。
言清欢见她神色不太好,忙让南意扶她起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你今日为何会中途离开?”
“奴婢不知是吃坏肚子还是怎得,腹部难受的慌。”
“太医。”
“是。”
“不知姑娘是否曾误食巴豆?”
“不曾。”
太医院院判拱手朝言清欢行礼,“绛烛姑娘明显是被人在膳食中下了巴豆,兹事体大,劳您还是告知陛下好好查清楚吧。微臣另开些安胎养气的药给您。”
“有劳。”
承德跟在褚君怿身后进了桃夭宫,幸好今日这位主儿无事,不然天子之怒,谁承受的起啊。
“清欢!”
褚君怿见言清欢卧在榻上,不由得担忧,便喊了她一声。
言清欢撑着腰慢慢起身,静静望着他,突然就红了眼眶。
“我今日若是喝了那碗药……我……”
褚君怿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放心,一切都有朕。你和孩子,一个都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