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往后你只一心侍奉你主儿便是,不必再往这里来了。”
“是。”
端妃用罢早膳,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唬得慧文忙去太医院请太医。
“劳烦您替我家娘娘好好瞧瞧,她这些日子总睡不安稳。”
“喏。”
这太医一直低头跟在慧文后面,隐隐约约瞧着是个年轻的后生。
“微臣给娘娘请安。”
端妃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朝太医摆了摆,示意免礼。
太医将一方绣帕搭在端妃皓腕上,拱手道一句“得罪。”
端妃盯着那方绣帕渐渐出了神,她越瞧越觉得这帕子眼熟,趁太医正细心诊脉,悄悄腾出一只手来将帕角撩起来,上面赫然绣了“盈袖”二字,她紧紧盯着太医低垂的头,颤抖着声音。
“你,抬头。”
褚君宸不疾不徐的将那方帕子细心叠好放回袖里,仍是未曾抬头。他似是故意低哑着嗓音让人分辨不清,“娘娘忧思劳顿,微臣会开些凝神静心的药,娘娘还需自个儿开解自个儿。”
“褚君宸,你抬头!”
端妃颤抖着手慢慢靠近他的脸庞,而慧文早在诊脉之前都将宫人带了出去。
她捧住他的脸,看清了他的模样。
“你是回来找我的吗?你是回来找我的,对不对?”
褚君宸轻轻拂下端妃的手,眸底的汹涛暗涌悉数悄悄掩去。
“娘娘,逾矩了。”
端妃拉着他的袖子,手上的青筋隐约。
“你知道我的心病是什么。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娘娘,微臣去给您开药。”
“荣华富贵我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行不行?”
对不对,好不好,行不行。褚君宸猛然抬头望向她,她面容憔悴,眸中尽是哀求之意,不见当年自信张扬的模样。
“对。好。行。”
“我的画和信,你收到了没有。”
端妃用手背擦了擦泪,起身小跑着从梳妆台的夹层里拿出了那封信和那幅画,朝他示意。
“那我开的药你要乖乖喝完,你若是怕苦,便让慧文准备些蜜饯。”
端妃坐在他旁边,将头搁他肩膀上,她自入宫来,便从来都没感觉到如今日这般心安。
“你每日来长信宫请平安脉,好不好?我很想你,很想你。”
“好。”
承德早已在长信宫门外候着褚君宸。世人皆传,先帝二皇子生性淡泊,喜好山水,作画一绝,清风明月此君,人间难寻第二人。
当初都道二皇子是最有望登上皇位,可偏偏圣旨落在了三皇子头上,而在三皇子登基之际,他收拾行囊隐去行踪,寄情山水。
“陛下。”
“二哥,可见她了?”
“嗯。谢谢你。”
褚君怿让承德退下,他与褚君宸二人相对而坐。
“若不是当初父皇执意让朕迎娶她,如今你俩,许是孩子都有了吧。”
“世事难料。”
“你要带她走可以,总得有个稳妥的法子。”
“不急。等弟媳生下皇嗣再说,她如今可得万般小心侍奉着。”
“朕知晓。”
“母后和依依那里?”
“安心。等你想告诉了她们你回来了,朕便再让她们知晓。”
绛烛将药煎上,忽然腹部一阵不适,她左右有些等不及,唤来旁边一个相熟的宫婢让她去喊灯影来,她疼得直冒冷汗,周围围了三四个宫婢,有人替她擦了冷汗,有人轻声细语问她些什么,她疼得弯下腰来,蹲在灶台旁边,有人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灯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驱散了周围一圈的宫婢,让几个宫婢扶着绛烛去休息。
“主儿,药煎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不急,再搁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