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对薛莲要如何攀上陈焕那高枝儿没兴趣,拉起薛文韬的手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叮嘱薛文韬天黑了就别乱跑,外面的坏人不是他能想象的多。
不过,回应她的,自然只有漆黑寂静的夜。
半夜,薛瑶被吵醒了。
薛定的亲娘病了。
前些日子,薛瑶去薛定家买沙地时就觉察到了老太太气色不对,是有大病之兆。她办完地契后,也是打了主意同薛定说说。不管他信不信自己,事先都有点预防。
结果,陈焕的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再后来,她追着陈焕出来,然后忙着开荒种地,紧接着又是李氏娘俩的纠缠,她便将宋氏的病情忘在了脑后。
开门后听薛定一说,她便立即跟着薛定走了。
路上,薛瑶有些奇怪,毕竟真正意义上得过她救治的只有黄大郎一人。黄氏当时力证她会医术,也仅此而已。
村里有行医多年的刘大夫,他与前里正又是故交,宋氏病了,难道不应该请他吗?
薛瑶终是在进薛定家门前,问出了疑惑:“叔,你信我能治三阿奶的病?”
说是在话,薛定并不信任她。
薛瑶治病救人,确指可数,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跟她娘学到了多少。可是,他这也是没办法,刘大夫出诊去了还没回来,去镇上请大夫需要时间,而他娘一直念着薛瑶......
前来请薛瑶,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薛定想到那日薛瑶欲言又止,避开薛瑶的问话,反问道:“大丫,你那天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薛瑶的确想说来着,“嗯”了一声,也没再纠结薛定是不是信任自己的医术,宽慰他道:“叔,我那日望了三阿奶的气,病虽然来的猛烈,但也不是药石无医。你也别急,容我先诊脉。”
薛定一愣,回头讶异的看了薛瑶一眼,然后匆匆跨进了家门。
宋氏在她房里躺着,屋里只有薛定的妻子和女儿守着。他们家其他人,全都守在了屋外。
众人瞧见薛定领着薛瑶回来,薛文才立即怀疑出声:“爹,你找这个丫头来,到底行不行啊?万一害了阿奶怎么办?”
“是啊三叔,要不再等等?”
“三哥,两个孩子说得对,再等等二哥。”薛磊也是一脸不愿意,看了一眼薛瑶,满脸不信任。
薛定听着怀疑之声,也开始犹豫起来,可就在这时,薛定的妻子谢氏从屋里急匆匆出来,担忧的道:“阿娘要找大丫......”话音未落,目光落在薛定旁边的薛瑶身上,几步上前就拉起薛瑶往屋里走:“大丫,你三阿奶找你,一直念叨着你能给她治病。”
薛瑶顺势跟了进去。
屋外的人见状,前扑后拥的也跟了进去。
一时间,原本不太宽敞的屋里挤满了宋氏的儿孙。
薛瑶见宋氏紧闭着眼睛,头有些歪,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她眸光就是一沉。
好像,比她预测的还要凶猛一些。
“快让开。”
薛瑶也没注意到守在床边的人是谁,急切的出声后,将人给挤到了一旁。
薛明珠被挤了个趔趄,一屁股歪在地上,看着用背和屁股对着自己的薛瑶,顿时气愤不已。
这个没娘的贱丫头,凭什么把自己从阿奶身边挤开?
“你别装大夫害死我阿奶!”
薛明珠站起身,气的直跺脚。若不是一旁的谢氏连哄带骂的将她拽出去,她能立即找薛瑶麻烦。
薛瑶认真的给宋氏做检查,完全没有理会刚刚薛明珠的谩骂。等她确诊后,这才拿出了玉镯空间里奖励她的那副银针。
“三叔,你们靠后些,我要给三阿奶下针。”
下针?
她?
众人都不信。
薛磊还是不想冒险,“要不,再等等?”
薛文才立即伸手抓住了薛瑶的胳膊,往后面一带,厉声道:“你别乱来,我阿奶不要你治,你乱下针,是想害死她不成?”
薛瑶差点被拽个踉跄,站定后,目光冷冷的看着薛文才:“若不是我收针快,你真的害死你阿奶了。”
薛文才一愣,但随即冷嗤一声,显然不信薛瑶的话。
屋里的人也附和薛文才的话,毕竟薛瑶会医术,那是黄氏说的,他们可没见过。现如今还要下针,谁敢让她冒险一试?
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薛盛厉喝一声,屋里立即安静下来。他一脸威严的扫了噤声的众人一眼,沉声吩咐道:“除了大丫,其他人都出去。”
“爹!”
薛定为难的看了亲爹一眼。
薛盛随即教训道:“大丫是你请来的,那是你信她。现如今,你又不信她,又何必请她来?”
是啊,即便老太太之前念着她的名字,可还不是因为自己对她的信任,这才亲自跑了一趟?
薛定顿时羞愧难当,同薛瑶赔了个不是,然后招呼着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人一走,屋子立即安静下来。
薛盛叹了一口气,对薛瑶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薛瑶看了薛盛一眼,对他点点头,这才重新走到宋氏面前,聚中精神给她下针。
那日,薛瑶看见宋氏时,见她气色灰败,嘴角毫无意识的流诞,额头布有汗,这都是中风的前兆。只是,她言语流畅,拉着她的双手有力,所以她断定不算严重。
可短短数日,没想到,病情竟然变的如此迅猛。
不过,还好还好,还有救。
薛瑶给宋氏施了三分之一的针后,薛立从镇上请的大夫也到了。
镇上大夫一道,薛家的小辈们又沸腾起来,然后催着大夫去给他们的阿奶治病。
即便有薛盛压着,可是,他们还是对薛瑶不信任。
大夫姓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留山镇很有名。素日与薛盛在衙门做县丞的长子交好,所以,当薛立找上大哥,再找到贺大夫家时,他二话没说就跟着来了。
贺无忧听说屋里有个小姑娘在给老太太下针治病,心里头猛地一惊,跟着薛皓匆匆进了屋。
只是,当他目光落在薛瑶在宋氏身上下针的位置后,再细细分辨了老太太的病情,他不由得惊喜的赞道:“妙,实在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