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苗寨

偷袭?这话冲这洇水天的宗主嘴里说出来凌曲都觉得有些神奇,自家温柔端庄有素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姐姐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她接过盒子里弦刃,冰蚕丝制成的确实不是凡物,纤细如丝,却异常坚韧与锋利,如凌裳所说是个偷袭的好武器,只是凌曲更关心另外一件事,她问:“离苗寨一向不爱与外界来往,这次遇上的是什么大麻烦居然求到了我们这里?”

“离苗寨来弟子的说,最近几个月,他们离苗寨的不少修士出门巡练,遇上了一妖物,那妖物把他们身上的灵力全都吸光却又又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反而放他们回去,后问起那些回到寨子的修士,却说他们连那妖物是男是女是什么妖所化都说不出来。”

凌裳叹了一声,“可惜那些修士修炼多年,一朝又回到了当初。离苗寨毫无头绪所以来求助我们,一是因为他们在仙门中地位尴尬,二来也是因为我们是离他们最近的有实力的仙门。”

又是吸人灵力?凌曲说:“这和三年前落江村的那个铜牛头一事似乎有些相似。”

凌裳说:“是,我听他们说完,也想到了你上次遇上的妖物,两者怕是有些渊源,你怎么看?”

“两处的妖物都是以吸人灵力为害,这种妖物本来就少见,上次遇上那个妖物,他还是依靠阵法来转移灵力,这次在苗地却是可以直接吸人灵力,如果两者是同一妖物,那这他在这三年里修为必定上涨的不少,若不是同一妖物,这修仙道上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以灵力为食的妖物了?”凌曲说:“长姐,我想去苗地看看。”

凌裳却是摇了摇头。

“长姐?”

凌裳说:“这次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我对这妖物隐隐有种猜测,得去亲自验证一番。”

凌裳原本早就该去苗地了,只是凌曲一直没有从九玄塔出来,她不放心,现在她出来了,她也可以出发去苗地了。

而凌曲送凌裳一行人离开,后脚就赶去了洛京。

洛京,唐府。

自从三年前,伏青院传出闹鬼的事情之后,所有人,主子也好,下人也罢,都默契的躲着这个院子,渐渐的伏青院就荒废了,当然之前本来也没有人认真打理过。

至于院子里住的那个比下人还不如的表少爷,大家都心里都几乎默认他已经见了阎王爷了。毕竟,就算里面闹的鬼和传闻一样是唐家的姑奶奶,表少爷苏袂的娘,不会伤害他,可是这几年就没人敢去给他送饭过,这三年过去了,人就算不被鬼吓死,那也得饿成白骨了。

三年过去,原本的九岁孩子现在也已经变成了十二岁的小少年,虽然没有多华美的衣服多精美的羽冠,可就算是一身粗布衣服也遮不上这身上的独特的气质。

他靠在院子里墙边的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偶有树叶落在书上遮了视线,他也不觉得嫌弃,纤长的手指捡起叶子,长的丑的扔到地上,长的好看的顺手往前一页一夹,明明是个再破旧不过的院子里,硬生生给他承托出宁静致远的气质来,小小年纪就能这般随性洒脱,将来长大了也必定也是一位风流雅士。

就在他认真看书的时候,墙角处传来动静,一个不大不小的纸包从墙外被扔到了院子里。

苏袂不慌不忙的收起书,走到墙边上捡起纸包,拿在手里掂量掂量,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叠卷起的黄纸,他随手在地上捡起块石头和这些黄字捆在一块,顺着刚才纸包的来路,给扔了出去。

墙外面一个乞丐见墙里扔出来的宝贝,立马捡了就跑远了。

墙里,苏袂拍了拍手,拿这纸包转身,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裙陪着一面白纱,这场面和三年前仿佛一模一样,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有过任何停留,也对,这三年对于她们修仙者不过是弹指一瞬而已,苏袂只觉得这些年挂念着她的自己显得格外可笑。

凌曲就见苏袂目不斜视的从她边上走过,没看到?不会啊。

,拿出刚才扔进来的纸包打开,里面放着四个包子。

他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块不新但是很干净的手帕摊在桌上,拿出两个包子放在上面。

做这些的时候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嘲笑自己,人家才不稀罕你这两个包子呢,你还眼巴巴的给人家送过去,指不定人家还在嘲笑你。

把两个包子放好,苏袂咬了咬下唇,没看她低声道:“这里没有什么能吃的,你要是不介意就吃点吧。”

凌曲看着苏袂的背影觉得他有些奇怪,她走过去,看着桌上垫着手帕的两个包子,这三年想必他肯定过的不好,她也不觉得饿,就对他说:“你吃吧,我不饿。”

闻言,苏袂拿着包子的手一顿,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把包子狠狠的捏在手里,碎的不能看。

见他这幅样子凌曲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是生气了,可是他在气什么?凌曲不了解小孩子心里想什么,她小时候也没有这种经历过,如今见苏袂这样子,她觉得有些无措。

秉持着不知道就问的原则,凌曲坐到另一个石凳上,问:“你在生气?”

苏袂被嘴里的包子一噎,见她清冷的眼睛看过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垂下眼,呐呐道:“没有。”

凌曲虽然不会和小孩子打交道但也不是不懂眼色的人,苏袂这样明明就是在生她的气,凌曲看着桌上的包子,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吃他的包子吗?

凌曲拿起包子,放到面纱下,咬了一口,下意识的就和他解释:“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真的不饿,而且你在唐家生活本就不易。”

“不是。”苏袂看着她眼里难得流露出的慌乱,心里突然一松,也不在乎这三年她一走了之没有任何音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