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道的亲儿子
啪,凌厉的破开空气,又是一鞭子抽下来,男孩整个人抽搐着抱紧了自己身体,瑟缩的倒在地上,这次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他的前面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悠闲喝了口水,抬手停了下人的继续的抽打,“怎么?还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
男孩趴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气若游丝,“舅舅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母亲留给我的都已经给了你了。”
男子看着他这幅堪称惨烈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动容,反倒是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进到厢房里的下人走出来凑到中年男子的身边道:“老爷,都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男孩的边上,抬脚踩在他背上,嘴上淡淡道:“既然这些年都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也许确实是舅舅误会你了。”
男孩屏着呼吸不敢发声,果然接着他就感觉他踩在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爆炸开来,中年男子看着他脚下的孩子:“既然你已经没用了,我们苏家又从不养闲人,倒不如就趁现在送你去见你那早死的父母,我那早死的妹妹和妹婿。”
就在男孩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身后的人又松开了脚,给他留了一口气,中年男子脸色不是很好,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他那早死的妹妹留给这个侄子的宝贝,一直没找到,想着她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但是即使是刚刚他差点踩死他的时候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反应。难道东西真的不在他手上?
突然破旧的院子里一阵狂风吹过,地上的落叶被卷到空中然后慢慢的飘落到地上,随之而来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幽咽。
院子里,唐家下人们脸色发白,“老爷,这里是不是闹鬼啊。”
中年男人心底也发虚,大声骂道:“什么鬼不鬼,我唐家这些年什么时候听说过有鬼了。”
一个下人颤着声:“可是当年小姐就是。。。。”
“住嘴。”中年男人又惊又惧,警告他们,“有些话,想活命就给我咽在肚子里。”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低头。
阴风越来越大,哭喊声越来越凄厉,几人也听清了这哭声里喊得什么,那一声声分明就是兄长。
中年男子脸色惨白,狠狠的一脚踹到男孩的腹部,男孩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砸到了院子里的榕树上,彻底没了动静。
风越来越大了,中年男子带着人急匆匆的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除了地上一个不知死活的孩子,人都走光了,风声才慢慢的静下来,恶鬼哭喊的声音也渐渐散开,凌曲一身白衣带着一条月白色面纱从暗处走出来,这些人就算是不走,见到她这打扮怕是也要吓个半死。
凌曲走到孩子身边蹲下,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还好,他还活着,毫不费力的把小小的人儿抱起来,走到房间里。房间里空旷旷的,几张破旧的椅子东倒西歪的在地上,凌曲把人放到空荡荡的床上。
凌曲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孩子,八九岁的年纪,却瘦的仿佛只剩了一副骨架,身上一道道血痕,皮开肉绽,素白的小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淤青,却也盖不住精致的长相,他躺在那里呼吸微弱的不可闻,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凌曲心想,这天道的宠儿,也并非能一直一帆风顺啊。
没错,这就是她在天道中看到的那个主角,苏袂。凌曲看着他,心情复杂,苏袂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她看到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也势必会发生了。
在那些画面里,苏袂的父母本是修士,幼时的苏袂,父亲却被奸人所害,母亲修为尽断,只能与五六岁苏袂回到了娘家,苏袂的舅舅唐景正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把母子两个留在家里一开始冲着苏袂母亲修士的身份还是好吃好喝招待着,只是后来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且他母亲离世后,唐景正对苏袂的态度便越来越恶劣,时不时就是一顿抽打,他能活着长大最后还拜入玄天门已经是不容易了。
在洇水天凌曲想了一晚,确实如凌裳说的一样,她不知道随意改变未来发生事情的轨迹会不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但是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她想了一个法子,或许能够骗过天道,而这个法子,关键就在天道下最独特的存在——苏袂身上。
洇水天被灭门的惨剧是在幽冥道的结界被破之后才发生的,那么如果结界不被破坏,那一切都不会发生,而阻止这一切,凌曲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所以她想,或许作为天道的宠儿,苏袂能够把这逆天而为的后果降到最低,而她要做的就是引着苏袂提前一步把祸患解决。
凌曲从身上拿出伤药轻轻的涂在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仙女姐姐你是神仙吗?”苏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面纱下的脸,也不怕她是坏人。
凌曲摇头:“不是,我是修士。”
“修士?我听墙外的小乞丐听说过,你们有很大的本领,你们可以在天上飞,妖魔鬼怪都怕你们,那你们是不是会变成仙人?”苏袂的眼里发光的看着她。
凌曲:“不知道。”
“不知道?仙人还会有不知道的么?”
凌曲没有和小孩子接触过,也不知道哄孩子,只是实话实说:“至今我还没见过修成仙的人。”剩下一句她没说出口,你就是这开天辟地的第一人,成为三界唯一一个成仙的人。
苏袂哦了一声,倒也不气馁,歪着小脑瓜若有所思道:“修仙原来这么难的么?那修仙了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听说修士即使几百岁几千岁,看起来也是十几岁的年纪,仙女姐姐你多大了?”
凌曲手毫不可见的一顿,她脑子里浮现出苏袂长大后白衣飘飘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没想到小时候居然是个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