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子翎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段玉竹,皱了皱眉头,他不由加快了自己动作的速度。
“哦?新发现的草性强者,甘楼主也要分一杯羹?”段玉竹发现甘子翎的动作明显加快之后,不禁咬牙,嘴上说得风轻云淡,额头上却是已经冒出了颗颗的汗珠。
他虽轻功不错,又怎可与甘子翎想比。
毕竟,他是风属性的灵修。
甘子翎没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行进着,很快便甩开了段玉竹。没一会儿他便赶来了鸿鹄门,抬头,他已经感受到明显的灵力波动。
水?
原来是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犹豫了片刻后,选择了走楼梯。
鸿鹄门的人很多,他来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觉得像今天一样,如此的嘈杂。
楼梯并不长,但他却走得十分漫长。
终于到了门口,门口大开,他却没有选择进去。
里面,南宫镜汐身着如同往日一般的白衣,掐着那人的脖子,提到了半空之中。酒鬼的酒葫芦已经滚到了地上,他卑微地看着南宫镜汐,嘴唇张张合合。
甘子翎能听见,他微弱地说“不愧是强者……”
言罢,歪了脑袋,闭上眼睛,毫无生息。
甘子翎的目光重新回到南宫镜汐的身上,眼睛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原来……是在这里。
南宫镜汐似乎感觉到了他人的存在,松开了手中的男子,转身盯着门外。
风?
她刚想出手,身体已经坚持不住地响起了信号。疲惫让她顿时失去了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体就像是一只沙袋一般急速下降,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貌似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南幽阁——
“她如何?”
看着榻上仍旧昏睡的南宫镜汐,甘子翎沉声问道。晏无双刚刚把过脉,他擦了擦手,随意地蹲下身子来似乎看着坐在榻边的甘子翎,玩味地笑道:“怎么?这么担心呐?”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中了些药,没力气罢了。”
甘子翎别过头,没去看他,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她并无大碍。
只是,甘子翎看着沉睡中的南宫镜汐,脸庞红润,早就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没有刚刚的暴躁。
也没有了,那强大的灵力。
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东西,伸出手去挑开她脖颈处的黑发,手指缓缓摩挲着柔顺的青丝,看着她,若有所思。
果然,没有了。
随着她灵力的出现而出现,消失而且消失吗?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放下了她的发丝,转身背对着卧榻。
晏无双起身开门,见到来人之后自然知晓来意,看了眼屋中正在休息的镜汐,他转身关上了门。
甘子翎起身倒了一杯茶,喝完茶刚准备将杯子放下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姑娘……姑娘应南宫青禾之邀去了鸿鹄门……可是……不久……我看见邵家的公子也跑了进去……我刚要闯进去看看,就被人……被人拦在了外面……”
“啪——”手中的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邵子游?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中了些药,没力气罢了。”
下药?
甘子翎也没理会这些碎片,兀自走出了这间房间。一出门,便看见十三在与晏无双在商量事情。他缓缓走近,十三见是甘子翎,行了个礼。
“继续。”甘子翎抬手示意。
是顾青崖的事情,晏无双咬定了邵府有问题,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准备暗中一探究竟。。
“不用这么麻烦了。”甘子翎一听,突然出声道,“今晚就带人过去吧。”
另外两个人一听皆是一愣,十三当然只得回答说“是”。晏无双倒是好奇地问道:“为何?”
前些日子,还同他说此事仅为一时猜测切勿打草惊蛇的某人,今天这一句话,不是明摆着要直接带人过去搞掉邵家么?
“没有理由。”
——房内——
甘子翎出去不久后,镜汐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眼。她如今躺在榻上,药劲儿却是一点都没有过,她没有一丝力气。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目光又缓缓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眼底是,是一望无际的黯淡。
那个一直躲在后面等她动手的风系灵修,果然是他。
甘子翎,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他会突然出现吗?
……
可最起码……不要让她发现啊……
不要让她发现……其实……他就在门外……
……
天朝乾元帝二十三年夏,京城发生的最骇人听闻的事,大概要数京城首富邵家被“抄”一事。
说是“被抄”,实则并不能算是准确。邵家老爷虽然只是个小官,这几年下来,给自家资产开的后门,收的贿赂可真不算是少。这一抄,金银珠宝一分未动,只是,邵府全员,无一幸存。
一夜之间,邵府尖叫声不断,大火连绵,却十分有针对性地只烧毁了邵家大宅。因而,官府只认为是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是仇家雇佣的杀手,是私人恩怨。加上朝廷吏治腐败已久,京兆尹心中更是有一番打算,有这一车珠宝已经喜不自胜,何必再去触那不必要的霉头去追究此事。
当然,对外,还是要伪装一番,安抚民心。
当日夜。
——邵府——
邵府早就乱作了一团,识相的草草地收拾收拾行李撒腿便跑。侍女们看到一团一团的火突然烧起来,吓得连连尖叫。稍微有些心眼儿的,总要拿些值钱的当逃路的盘缠,混水摸鱼一把。
地面上的骚乱地下并非察觉不到。屋内奴仆胡乱的脚步踩的地板上是咚咚的响,异常的热闹让下面两个人是异常的兴奋与激动。
,窄窄的通道之中,上口被掩盖着,两个人当初就是从这个地方被邵子游扔下来的。没有绳子等支撑物,阿炳只好站在福叔的肩头。耳朵凑近上方,仔细地听着。
“怎么样?”福叔急不可耐地问道。要知道他在这鬼地方,可是一刻也不可多待,此次若不是偶然发现邵子游过了子时都没有前来地窖,他也不会冒出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