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
焚香熄灭了灯,轻轻关上了门。
镜汐近些天睡得不算好,一天没有得到南宫双月的确切消息,一天都感觉不踏实。幸好,甘子翎动作还算快。
这批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摇了摇脑袋,镜汐正打算乖乖入睡。可谁知道,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她又立刻睁开双眼,双手捧脸,整个人缩在了并不厚实的被子里打了一个滚儿。
啊啊!想起来就睡不着!
整理好思绪,她把脑袋伸出来,重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上天似乎对她并不友好。
耳畔响起了悠扬的笛声。
镜汐翻来覆去,咬牙,强忍怒意。
终于,忍无可忍。
这笛声说小也不小,反正刚好够她听到,反正就是睡不着。
“焚香,你去给我看看外面到底是谁在吹笛子。”
焚香安静了半晌都没有说话,笛声当然也没有停止,反而换了一支更加欢畅的曲子。她道:“小姐,您怕是听错了吧!这外面哪有什么笛声啊?”
镜汐:???
声音这么大吵得她都睡不着了,还会是她听错了?!
难道……
思及此,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套上鞋子,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衫,打开门。
果不其然,入目,便是甘子翎那讨厌的嘴脸。
再去看门边躺着的人影,不是焚香还能是谁?
“干嘛?!”
“送给你。”甘子翎终于停止了吹笛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短笛,,递给镜汐,意思不明而喻。
镜汐心中微动,看着那支躺在他掌心里的通体碧绿的短笛,觉着真真是小巧别致。一时间竟然呆愣在了原地。
甘子翎见她这反应很是满意。
要知道,这玉可不是一般的玉。
然而……
“砰——”
甘子翎吃了一个“闭门羹”。
门内传来某女人不屑一顾的声音。
“切!”
“女人,就该有操守有骨气!”
“你以为我会接么?”
“哼!”
甘子翎:……
他颇有些无奈地笑笑,继续坚持不懈地吹笛子。
屋内还是毫无动静。
准确来说,安静如鸡。
那女人甚至还直接扑进了舒适的大床,发出喟叹的声音。声音大到一定要让他在门外都能听得到。
“啊!床啊…你可真是舒服啊!”
但是甘子翎并没有放弃,反而吹得越来越快,手指在玉笛上翻飞着,就像是在完成独自的舞蹈。
节奏越来越快,带来的影响就是,听得镜汐越来越烦躁不安。就像是密集的雨点砸在屋顶上,紧促之中透露着狂躁。
她捂住了自己耳朵,却还是难以逃脱这声音的骚扰。
最终……
“哐当——”门几乎是镜汐直接一脚踢开的,她咆哮着道,“甘子翎,你给我滚出来!!”
她看着一阵风似的瞬间出现在眼前的甘子翎,没好气地白了个眼,伸出手道:“东西呢?”
她知道,如果今日她不收下这东西,他就要在这儿吹到天明了!
这耐力,还真的说不准。
甘子翎这一次倒是没有嬉皮笑脸,语气都认真严肃了许多。虽然隔着一张面具,仍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此时此刻是一派正经。
“这短笛给你,若是今后有难,你吹响它,我便会知道。”
镜汐一怔,低头看他亲手将短笛放下她的手掌心中,“听说这短笛,若是碰到不同的人,会呈现不同的颜色。”
果不其然,那通体碧绿的短笛一接触到她的手掌,在一瞬间变成了奶白色。
镜汐:???
有点儿意思。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镜汐这才发现,甘子翎已经离开了。
留下的,只有阵阵清风以及朗朗明月。
还有尚存一抹余温的那只短笛。
难怪……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见笛声。原来,是这么个用处。
倒是她误会他了。
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或者说,她也不想抑制了。反正,左右人已经走了。她迅速地跑回屋子里,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短笛放入了自己的那个锦盒里。
很早之前就有的一个盒子。
里面还装了一条蓝色发带。
……
另一边,胭脂巷。
拖沓锋在人群之中疯狂地搜寻自家妹妹的身影。他暗自懊恼,没有想到一个疏忽,再次转身过来的时候,拖沓妍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是……
,他迅速地从人群中挤出来之后,便跑上了二楼。
刚踏上二楼的地板,便看到拖沓妍被人从房间里赶出来,差点跌倒在地。那人将门重重地关上,毫不留情。
而从小被自己呵护长大的妹妹仍旧不死心地敲打着门扉,哭着喊着:“你开开门啊!姐姐!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妹妹啊!呜呜……”
拖沓锋心中一紧,像是被猫挠了一把。从小他都没有见过妹妹哭泣得如此厉害。一时间迅速上前握住妹妹因为狠狠敲打而泛红的手,心疼道:“别哭了……妍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心对妹妹的疼惜占据了一切。
“呜呜……哥哥……”拖沓妍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像是找到了依靠般扑到了哥哥的怀中。“我真的找到她了,但是她还叫人把我赶了出来,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姐姐,我是双月啊!
她多么想要将这句话呐喊出来,可是谁知道她……话尚且还来不及说出口,人便已经被他人赶了出来。
如今她容貌大变,姐姐定是识不出她的,虽然理解,但她还是很伤心。
“真是……”拖沓锋一听到这话,简直是火冒三丈,“我们草原的公主可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况且,还只是一个风尘女子!
言罢,便一脚踢开了门。
门一打开,看见的,便是方才在一楼遥遥一望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此刻已经摘了面纱,在发现有人踢开了门之后,也不恼。仍旧自顾自地斟茶,一派淡定。
拖沓锋在看见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时,瞬间屏住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中原怎么会有如此艳丽的女子,将一席红衣穿得美丽?
“公子,请问有何贵干?”抹着大红色口脂的嘴唇在烛光下格外地诱惑。微微一笑,动人心魄。
她不似他想象中的风尘女子般,衣着露骨,但身着红衣时的一颦一笑,的的确确是妩媚动人。眉梢微挑,端的是万种风情,成熟诱惑。
特别是冲他微微一笑的时候,拖沓锋感觉,自己似乎要沦陷在她灼热的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