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宫殿的路上,镜汐又碰到了于高夏,这一次,于高夏主动开口说话,很恰当地在与镜汐擦肩而过后停下了脚步。沉声问道:“那日在御花园,竟不知姑娘便是天价牡丹,如有冒犯,请姑娘饶恕。”于高夏藏在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头,内心十分激动,他一路尾随,从祭台开始,就想找一个机会与她说话。“不知姑娘对古玩字画可有兴趣?在下这里有几副字画,想请姑娘一同鉴赏。”
镜汐停下了脚步,看向于高夏背后那个抱着画卷书册的侍卫,再看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少年,轻声笑了起来。
想起墨竹的介绍,不禁摇了摇头。
“这七皇子,虽然也是皇后所生,但是对名利权势没有半分兴趣。自小便立志走遍天下,览尽世间美景。喜爱美人,但又端正自持,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只论琴棋书画诗酒茶,不曾逾矩半分。听说他府上有一座水榭,收留了好些有才艺又不得不沦落风尘的伶人……”
可是,她的确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怎能附庸风雅呢?
“抱歉,我不是很懂这些。”
这一句话突然将于高夏拉回了现实,他脑海中,回荡着的,一只都是面前女子的那一声轻笑。以及三个月前,他在河畔,所遇见的白衣神女。略略有些失望,他低声道:“那日,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询问,姑娘芳名。”
“苍镜汐。”镜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话说,后来,某男问她为什么的时候,镜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只是因为他为她摘下的一株荷花吧!
于高夏见镜汐离开,轻轻念着“镜汐”两字,嘴边不知不觉浮起一抹笑容,看起来十分喜悦。
她已经将真正姓名告诉他了不是吗?这最基础的一步已经完成,他相信,不要多久,她就能和他成为朋友。
转身看到镜汐离去的背影,不禁喊道:“我叫于高夏!!”
镜汐似乎是听到了,眨了眨眼,于高夏??
……
不远处,某一棵大槐树上,一个面具男子在看着下面两个人的一切,想起刚刚的事情,薄唇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你叫苍镜汐呀!”
——千香阁——
千香阁一如往日的热闹,要知道,这地方就是甘子翎为了好办事儿弄得一个接头地点。除了身边一些比较亲近的人,外人几乎都不知道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儿呢!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千香阁就是一个普通的风月场所,其实,白天,可真真是安静得很!
米卓卓凭着记忆摸索着,终于找到了甘子翎所在的房间。“吱呀——”推开门,便送上了自己的招牌式笑容,希望甘子翎能够看到。“子翎!我……”来找你了……
后面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房间的另一个女子给震撼到了。
女子肤若凝脂,一袭红色艳服,朵朵牡丹花点缀,更加衬托得女子妩媚姣好。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面纱,嘴唇因为上妆的原因,十分殷红。发髻上带着一根金黄色凤钗,看起来更加的璀璨高贵。相比而言,尽管比平日的装束要简单一些,但,还是给人一种高贵的不可轻烦的感觉。那五官化了妆,在原来的基础上,显得更加美丽。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美,也描绘不出来。只是,再见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便给了米卓卓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还有浓浓的危机感。
米卓卓从未见过这样貌美的女子,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又忽然摇了摇头。看得不禁发起了呆。
南宫镜暮看到米卓卓这个样子,有些得意。勾了勾唇,颇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子。语气中略带一丝讽刺,一丝刻薄。“子翎,这位姑娘是谁啊!听起来,你们还是很熟的。”看向米卓卓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挑衅。语气中大部分的还有轻松,听起来,好像房间里这两个人还挺亲密。
“苗蛊公主,米卓卓。”语气有些淡漠,眸光包含了太多,全然没有当初刚认识时候的模样。忽地,又看了一眼米卓卓,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说道:“卓卓,这是胭脂巷的花魁,牡丹。”说罢,便越过米卓卓,走出了门外。
本来,米卓卓还在因为他介绍自己那冷淡的语气而失望,心中有些苦涩,想到他身边的南宫镜暮,猜想他一定不会对南宫镜暮是这个语气吧!没有想到,一声“卓卓”,仿佛让她又回到了从前。
只可惜,甘子翎走了出去,这个动作让她十分不解,“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这话,好像是在问屋内的另一个人,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呢!某人一来他便要走,这能说明什么?”南宫镜暮微微眯了眯眼,眼睛却从未从米卓卓身上挪开。
——另一房间——
南宫风影与甘子翎站在一处,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突然,甘子翎想到了一件事情,颇有兴趣地说道:“影,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多了一个新妹妹。”说到此处,唇边不由浮现一抹笑容。此刻,甘子翎已经摘下了面具,因此,他脸上的表情,被南宫风影看在眼中。那种笑容,是南宫风影从来没有在甘子翎脸上见过的,当中包含的情绪有太多。有两分戏谑,一份邪魅,另外七分中,有六分,是经常势在必得的利用,还有一分,他读不懂。
“对了。明日你亲自去挑几个刚刚结业的女杀手带到晏无双的府上。”
“你这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