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汐淡淡瞥了于枼叶一眼,眼眸中仍旧不改那一如既往的慵懒,说出的话,更是雷倒了众人。
“她从未说过她是天价牡丹,你们自己认为罢了,何来欺君之罪?”
圣上本不欲在此事上纠缠太久,这侍女并非天朝之人,而是忘忧谷中人,若是不了了之,那么他天朝天子的威严可否放在了眼里,可若是处罚过重……这件事又是天价牡丹吩咐下去的,处罚过重明显是不给她面子。
如今,既然人家已经给了一个台阶,那就顺着台阶下吧!毕竟,此次他有求于人家,万万不可失了礼数,虽然,皇帝自己也认为这个理由很扯淡。皇帝挥了挥手,“子珩,坐下,既然人已经到了,那么,就开始吧!”
子珩,是二皇子于枼叶的字。
于枼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将目光移向镜汐,重新打量起来这个女子。眼眸中闪过一抹精明,的确,即使蒙着面纱,凭着这女人周身的气度,他也相信面前女子一定是个美人。并且女子背后势力庞大,也很聪明,懂得如何应话,倒是个值得合作的女人。
镜汐缓缓走向上座,无意间看见了一边还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于高夏,看他一身锦服,回想以前在忘忧宫所了解到的,也推测出,他定是这天朝的七皇子了。
入座后,众人才知道已经风平浪静,而这场风波自然是因天价牡丹的一句话平静了。镜汐目光淡淡一扫,才发现,天朝皇子少了一个人。红唇微勾,“我明明记得天朝是有五位皇子尚在人世,两位已经去了封地,剩下的,应该有三位。但……今天,可只来了两位,另外一位呢?莫非……真的是不给我面子?”没错,她就是来找茬儿的。
此言一出,满座无声,一片沉寂。
终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终于开了口,神色仍旧那般严肃,眼眸暗淡,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谷主恐是记错了,天朝只有两位皇子。另一位,螟蛉之子,不足挂齿。”
“哦?螟蛉之子么?”镜汐微微一笑,“天朝的事情我不想多问,只是我不希望明明在皇城的人却不来拂了我的面子,让我心里不舒坦。”实际上,她早听闻,天朝皇帝收养了一个干儿子,行军打仗中被人家的军事才能所吸引,所以想要收为己用。于是便有了这所谓的“螟蛉之子”,此子十岁时便随军出征,立下赫赫战功,班师回朝后,更是加官进爵,进封为“景王”。只可惜十二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从此成了一个病秧子,整日泡在药罐子里。
镜汐冷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知道这究竟是一场天灾还是人祸呢?
就如同自己,镜汐看了看上座的皇帝,若有所思。
世人之所以称她为天价牡丹,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价够高。忘忧谷,本来应该只是一个远离朝堂是非的地方。然而,因为谷主的草木之术,因为天朝的祭天大典,因为开国皇帝的一句话,因为……这池子中的七彩莲花。
这莲花乃是天朝第一任皇帝留下与神灵沟通,预测国运的圣物。
因此,世代皇帝对其十分注重,更是命钦天监看好看位置,修建了这祭台,将七彩莲花放在了此处看守。
万物皆有灵,这恐怕也是这莲花能够预测国运的原因了吧!
但若要说到沟通万物之灵,寻常人那自然是比不得通晓草木之术的忘忧谷人。因此,忘忧谷才会与这天朝扯上了关联。
镜汐之所以敢这么放肆,一是因为这一番联系,她认定,起码,暂时,这老皇帝,是万万不敢动她的。但……一想到那位没有来参加宴席的景王爷,她心中冷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旦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也不过是一颗弃子。二就是,她想看看,这个皇帝的到底……是否真的如表面上对忘忧谷那么放心。
不断在边缘试探。
“三日之后,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