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服侍言清欢睡下后,回到大宫女单独住的侧间对绛烛如是说道。
绛烛正在倒茶,闻此言语,激动地慌忙将茶壶搁下,紧张的询问她此言可真。
灯影朝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这吴嬷嬷平日里只在慈宁宫活动,偏巧那日来了桃夭宫。若是别的宫还好说,可偏偏是慈宁宫。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也许吴嬷嬷就是那位指使的呢?”
“不太可能,毕竟主儿入宫之后,太后同端妃一直,照顾有加。”
“可人心难测,在这宫闱里,更是难探究明白半分。”
“主儿临近产期,万不可因此事让她担忧,不如,不如就告知陛下吧。”
“如今也唯有这个办法了。”
第二日褚君怿在桃夭宫用完午膳后,又陪言清欢说了一会话,见她哈欠连天便叮嘱她好好休息,待她睡熟之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灼华阁的门。
“奴婢灯影,叩见陛下。”
褚君怿转过身,面上的神情分明是不信她。
“你可知故意诽谤诬陷皇室中人,是要诛九族的。”
“奴婢知晓。奴婢只是指慈宁宫有可能的人,未曾说过是皇室中人。愿陛下明察。”
承德走上前恭敬地将披风递给褚君怿,尔后退到一旁低眉顺眼的。
“朕会去查。这件事不要让你们主儿知晓,也不要四处乱传。你们知道后果。”
灯影忙朝褚君怿再一叩首,安下心来。凭陛下待主儿一片真心,定会将此事彻查。
京都落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干净。
言清欢在灯影和绛烛的搀扶下一步步迈得很稳,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
言清欢鼻子冻得通红,却觉得满足与愉悦。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看看雪吧。”
灯影慢慢的将言清欢往亭子那边搀去,可脚下突然一滑,眼看着言清欢要跌落在地上,灯影忙垫在言清欢身后护住她的腰,绛烛眼疾手快紧紧拉住了言清欢。
众人皆出了一身冷汗,北风打着卷儿吹过,冻得人不禁打了个激灵。
“主儿,您没事吧。”
“呼。没事,没事。”
言清欢犹如劫后余生般轻轻拍了拍胸脯,绛烛在一旁轻轻替她顺气。
“主儿,天降大雪,大路难行,不如归去。”
“回罢。”
灯影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扶着言清欢,绛烛跟在她们后面,她忽然若有所思地往后面扫了一眼,花丛后面似是闪过一个人影。
“还望陛下尽快彻查,免得夜长梦多。”
“朕晓得,你先回去好好服侍你家主儿。”
“是,奴婢告退。”
绛烛一脸凝重的从御书房出来,走至宫道时,忽然被一个老嬷嬷撞了一下,她正想出声询问,可她一溜烟就跑远了。眼角的视线里似乎有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她拍了拍裙摆,一脸淡然便回了桃夭宫。
正巧太医院院判刚给恬婕妤把完平安脉,绛烛在门口等候着他。
她将一件衣服递给了太医院院判,“劳烦您给瞧瞧,这件衣服可有什么古怪?”
估摸着不过一会,期间陆院判还将衣服拿起来嗅了嗅,他朝绛烛点了点头。
“有人故意给衣服上撒了香料,若是平日里的香料便无事,可这件衣服上,分明沾染了麝香啊。”
“多谢陆院判,您慢走。”
褚君怿将承德递上来的吴嬷嬷的身世为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未婚嫁,无儿女子孙,无父母亲友,为人冷漠不讲情面,褚君怿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张纸上,有口疾。
承德接过褚君怿递过来的那张纸,不由得眼前一亮。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承德悄悄找了自己几个徒弟太监和几个信得过的小宫女,与慈宁宫的人接触,她们都说自从吴嬷嬷从被烧毁的馨兰殿回来之后,刚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后来口疾也慢慢好了,都以为是因为那场大火将她吓得恢复了口齿。
“承德,去查查被贬为庶人的兰氏,生前到底和多少人接触过,当年被烧毁的尸体,又是谁检查的!”
承德一边细细思索着怎么去找人,一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
“怎么可能,当年可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怎么可能会逃出来。”
“草民是检查兰氏尸体的仵作。”
从李氏口中得知,他所检查的兰氏的尸体的左肩上,并未有兰花的胎记。
褚君怿紧皱着眉头,当时众人皆猜测这馨兰殿的火是他放的,他百口莫辩,只让人草草收拾了馨兰殿,又命人安葬了兰氏。
如今细细想来,真是疑点重重。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免礼吧,不知是什么风把承德公公请来了。”
“太后娘娘说笑,陛下让奴才来向您讨个人。”
“哪一个?”
“吴嬷嬷。”
懿昭太后向衿欢点了点头,不一会她便将吴嬷嬷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