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直在给她招惹是非。”
燕南归见唐东离神色黯然,拍了拍他的肩,不知说些什么。
唐东离突然转过身朝燕南归笑了笑,“父母在,不远游。可我如今这般,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去了。多保重。”
“保重。”
褚依依给申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悄悄听听不远处那两个扫地丫鬟在嘀嘀咕咕什么。
“嗳,你听说没,前几日陛下设宴款待南疆大皇子与公主时,恬婕妤竟私下里与唐将军在偏殿相会。”
“嘶,这恬婕妤据说盛宠优渥,怎会干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物画鬼难画人。”
申兰吞吞吐吐地将原话转述给褚依依,她一双杏眸半阖,发出清冷的光。
“将那两个婢女抓起来,各打五十个板子,就在这里打。”
言清欢是她的三嫂,她曾答应过三哥,若是能护她几分便护几分,如今流言横行,她有心无力。
一阵习习凉风吹来,她耳旁的发随风卷了起来,她抬手掖了掖,袖子滑落露出皓腕一截,拿红绳串了铜钱赫然绕在她的手腕上。
燕南归又一次瞧见那枚铜钱,不免有些恍惚。
他定了定神,朝褚依依拱手。
“皇兄昨日忽然问我,南疆大皇子怎么样?”
褚依依放轻了声儿,努力压下心头酸涩与难言的滋味儿。
“依臣所见,陛下能说与公主,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但是南疆大皇子为人,臣却是不甚了解。”
“燕南归,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说嫁,我就嫁;你说不嫁,我就不嫁。”
不等燕南归回答,褚依依忽然猛地从手腕上将那截红绳拽断,她捏着那枚铜钱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物归原主,两不相欠。”
燕南归掌心里赫然是那枚铜钱,他细细摩挲着铜钱的纹理,终于肯定,褚依依就是她的念念。
“褚依依,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问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哥哥,我叫念念,一念经年的念念。这一念,便是好多个经年。
“本公主说过的话可多了,怎么记得与将军的初识。”
她知晓燕南归记起来那时小小的他们,她把他放在心里,也有好多年。
每次他入宫,她都会悄悄跟在他的后面,只单单看一眼他的背影,她都觉得很是满足。不知道从那天又那夜开始,思念开始泛滥成河,她抑制不住,想去找他,可又怕他忘记,当她终于鼓起勇气,他却态度淡然,愣是让她冷了那份热血心肠。
燕南归从袖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了褚依依。
“念念,后会有期。我回来了。”
言清欢趴在小几上睡着了,灯影拿了小薄被盖在她背上。
自从安阳公主那日来桃夭宫同恬婕妤说了些事情,言清欢便一直默不作声,她也曾问过主儿,可她不肯说,搁在心里一个人难受,每天晚膳后都等着陛下来,主儿月份越发大,也越发嗜睡,可每每都强打着精神,等着那人。
“你还是不肯信我。”
灯影听见言清欢嘴里嘟囔着什么,连忙过去侧耳细听,可言清欢再未曾说些什么。
灯影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打算换一壶热茶来,却看见门口立着的褚君怿。
“奴婢……”
褚君怿将食指放于薄唇上,示意她安静。
他解开披风递给灯影,灯影接过披风替他们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