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从承德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封信以及那些画,在承德转身出了门时,背过身来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原来,君宸还是记得她的。
她先将画搁在了桌上,然后迫不及待的展开了那封信。
他说,他一个人走走停停,翻越很多座山,涉过很多条溪流,春夏秋冬脚步不停歇,终是览尽江山繁华。
可,终究还是很想念她。
她轻轻展开那些画,那些画里,有秋有冬,有她所喜爱的海棠花,每幅画里都有一个女子的背影,只单单是背影,可她知道,那都是她。
端妃泣不成声,只紧紧攥着拳。
慧文甫一进门,便瞧见端妃这难受至极的样子,她轻柔的拍了拍端妃的背,亦是一脸难过。
明明是天定良缘,可偏偏被拆散,一个入宫,一个出走,从此再无相见之日。待端妃渐渐止了哭声,慧文连忙拿了一旁的白瓷茶盏倒了温茶递将过去。
“主儿,桃夭那位来了,可要见见?”
端妃一听这话,忙让慧文替自个儿上了妆掩饰。
“妾身参见端妃娘娘。”
端妃朝她扬起了笑,“今个儿怎来这儿了?”
恬婕妤忙朝灯影招手,灯影端过来一碟子点心,但见得那点心,粉粉嫩嫩的,让人瞧着便食欲大增,更别说入口了。软软糯糯的,淡淡的甜味,入口即化,唇齿间弥漫着一股子桃花香。
“妾身见院中的桃花瓣白白落下,着实可惜。”
“各宫可都送了?”
“正是,妾身怕落人口舌。”
端妃捏着那咬了一半的糕点,微微簇了下眉头,“你且瞧着,风雨欲来。”
恬婕妤还未曾想到什么,便见慧文进来通报。
“娘娘,延禧宫的大宫女自称梁宝林吃了婕妤送来的点心后,便晕了过去。”
“太医呢?”
“只说太医也瞧不出什么名堂。”
端妃安抚的拍了拍言清欢的手背,“安心。”
“和本宫同去瞧瞧那梁宝林。”
言清欢面上虽不显,可心里的弯弯道道早已绕了几百回,她平日里与那宝林御女不相熟也不甚来往,可今日竟是平白无故赖上了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觉得太阳穴胀胀得疼,袖里的手暗自捏了几下自个儿,定了定心神,起身随端妃前去延禧宫。
梁宝林惨白着脸庞,无力的躺在床上,一旁的大宫女素华一见端妃便要下跪,看见了言清欢竟是要直接扑上去,恨不得抓花她的脸泄愤,慧文及时的挡在了言清欢面前,才避免了这一番事故。
端妃冷着脸,唤了侍卫来。
“梁宝林治下不严,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对婕妤行凶,便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若是有命,便打发到辛者库为奴吧。”
梁宝林虽是虚弱的躺在床上,可意识是清醒的,此时她面上的白又添几分。
她努力支起身子,不去听素华凄厉的惨叫声,忍了泪攥紧了手朝端妃行礼。
“给本宫说说,今个儿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梁宝林眸中含了热泪,“婕妤亲手所做桃花糕赐予妾身,是妾身的福分,可……可妾身无福消受,更是不敢妄加诬陷婕妤。”
梁宝林暗自听从那位吩咐,本欲引言清欢前来好赖上一番,谁知竟也引来了端妃。
端妃却是被气笑了,“本宫又未曾说什么,瞧瞧你这老鼠胆子。”
随即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紧紧盯着梁宝林看,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