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小
单纯到让人舍不得对她起任何不好的念头
——《江砚日日夜夜念叨某人记》
-
落在发顶的力度猝不及防，少年的脑袋轻微晃了两下，明显有些恼意，抬手抓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张嘴，在对方白净的腕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痕。
“……”
纪嘉禾表情一僵。
“砚砚，你在干嘛？”
少年的指尖轻轻摩挲牙印，终于舍得看她一眼：“别揉我头。”
纪嘉禾无语：“这是你咬我的理由？”
江砚松开她，翻了个身，眸色慵懒清亮，哼了声，没讲话。
“狗砚砚，或许你想试试被屁崩死的滋味儿吗？”小姑娘磨牙，抬手恶狠狠的戳了戳对方流畅漂亮的腰线。
江砚抱着浅灰色的抱枕，一撮墨黑的发坚强的翘起，权当她不存在，无动于衷。
-
第二天。
周六。
少年是被冻醒的。
望着沙发另一侧把自己裹成北极熊的小姑娘，水墨般的眉眼抽了抽。
这臭丫头……焉坏焉坏的。
还真舍得把他扔沙发上自生自灭啊？
连个被子都不愿意分给他？
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白净的小脸微微红，浓密卷翘的睫毛安静的垂下，呼吸声均匀绵长。
江砚抬手，微凉的手背轻轻碰了碰那丫头的脸。
纪嘉禾下意识皱了皱眉，却没醒，只迷迷糊糊骂了一句“憨批”，便侧了个身，安安稳稳的继续睡。
说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乖巧安静的纪嘉禾了。
这丫头果然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像个文静的小姑娘。
江砚微微动了动。
“小嘉禾？”
少年的指尖轻轻触了触小丫头的眼睫，压着嗓子叫她。
“……”
压在长腿上的重物长久不动，对方试图抽回自己的腿，但没啥屁用。
——这家伙实在是敦实。
腿间麻意细细密密。
少年难受的轻移。
好看的眉尖微颦。
不给他盖被子就算了，这货怎么还把他的腿当枕头呢？
纪嘉禾不舒服的哼唧两声。
于是那人坏心的戳戳她的额角：“小丫头，你压着我腿了。”
“……”
纪嘉禾长时间的熟睡让少年的眉眼抽搐一下。
这家伙……当初是谁说自己睡眠浅的？
不过看这样子，他猜这丫头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干脆往后移了些，调整好姿势后，微微俯下身，呼吸声略微加重。
他还真挺嗑纪嘉禾的颜的。
要不是这家伙生了张明媚好看的脸，加上融入他生活里的强势霸道，他应该也会很难注意到她……吧。
两个人离得极近。
窗外清光浅薄，温柔拢住纪嘉禾的半张小脸。
漂亮的唇瓣粉嫩纤软。
少年一怔。
脑海里，忽然就闪过几天前这丫头不怀好意的一句“砚砚你真好亲~”
软凉的温度一转即逝而已。
江砚眸色深了深。
内心逐渐浮起一张表情包。
一只短手猫猫立着，爪子上是P上去的一把刀，呲着小尖牙，表情奶凶。
［心生歹念.jpg］
那人抿着唇，瞳色淡然，骨感漂亮的指尖覆上小姑娘的唇角。
而后——
纤薄的唇瓣印在指尖另一侧。
近似虔诚。
察觉到身下的丫头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江砚面色淡然的起身，抬手，动作不紧不慢的理着自己的衣袖。
雾气深沉的眸底，藏着些难以察觉的克制。
纪嘉禾咂咂嘴，重新安静下来。
江砚抬眸，深深的看她一眼。
没办法，她还太小了。
小到……让人舍不得对她做点什么坏事。
一个小时后。
门铃响。
纪嘉禾被纪肥嘉蹭醒。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撞上恰巧瞬间扭曲面容的江砚，吓了一大跳：“砚砚你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是掐死我的过程中我醒了把你吓得？”
对方眼角微微红：“麻了……”
那丫头压了这么长时间倒也没有那么难受，猛然之间起身，耐人寻味的麻意夹杂着细细密密的痛意便像开了闸口似的，由一点，瞬间轰轰烈烈的蔓延开来。
少年轻轻“嘶”了声。
纪嘉禾一脸新奇的抬手，在少年的眼尾抹了一把，笑他：“哭了？至于嘛砚砚？要不我给你按按？”
对方身子微微后仰，似是拒绝这丫头大早上的动手动脚，扬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开口时声线低沉沙哑：“……门铃响半天了。”
“喔。”纪嘉禾不清楚“晨起的少年如狼似虎”这个道理，穿上鞋，顺从的应了一声。
……我也不是每次都控制得住的。
你还小。
我不动你。
望着小姑娘裹着被子去开门的背影，少年清澈干净的眸底愈发深沉。
喉结微动。
-
另一边。
纪嘉禾打开门。
门外的人倒是算不得陌生。
见到是她来开门，对方也明显怔了一下。
“你好……”小姑娘瞪着眼睛尴尬的挥挥手。
这白月光怎么知道砚砚在这儿。
“你好，”对比之下，女生的举止便自然大方多了，笑容温婉，甚至给她来了一个友好的握手，“我找一下江砚。”
“嗷……”纪嘉禾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扭头冲面色微冷的少年挥挥手，“砚砚，找你的。”
于是又侧了侧身，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晶亮眼瞳，问她：“小姐姐，你要进来吗？”
“不用，”女生笑着摆摆手，越发感叹江砚的女朋友实在是可爱，“我就说两句话。”
这是表白新花样吗？
会不会这两句话说着说着……江砚就跟着她一块儿出去了？
纪嘉禾满脑子胡思乱想，一想到他俩万一成了，就得牵牵手亲亲嘴抱一抱举高高，她就整个人酸的面目全非。
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有些底下去：“好吧，那我回避一下。”
“不用……”
从身后走来的少年揪着她脖颈后的被子，毫不留情的把她提溜出来：“你回避什么？我有什么事儿是你不能听到的么？”
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少年精致流畅的下颚线。
于是她点点头，一脸严肃认真：“俺觉得这事儿成。”
江砚轻轻抬手，无意识在小姑娘的额上点一下。
徐孟楦也不想打扰这一对儿，但这事儿大概还挺重要的：“……那个，江砚，你今天可能要跑一趟学校了。”
“什么？”
“嗯……学校有人举报你元调作弊了。”
纪嘉禾觉得少年应该会气呼呼的立马出门把那个污蔑他的人揪出来打一顿，她连拉他的准备都做好了，但没想到那人只是微微颔首，语调低沉平静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