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了解他
——纪嘉禾日常宠江砚
-
“别说了,我挂了,有消息再联系。”
挂了电话,纪嘉禾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指关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说到最后程予白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但往往哭泣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今天似乎是个阴雨天。
几分钟后,雨丝便细细密密的斜落下,纪嘉禾开着车窗,冰凉凉的温度被风携着,轻盈点过小姑娘露出的半边侧脸。
越到这种关头,她就越能冷静下来。
与江砚分开那天,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他能去哪儿呢。
她连江家之前的住址都去找过了。
今天早上她才发现江砚不见,到现在下午四点三十六也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那她该怎么办。
啊啊啊……
头秃。
等她找到江砚!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公交车上极为寂静,纪嘉禾的手紧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了一条消息。
“温驿小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纪嘉禾听到了熟悉的站名,抿唇,下车。
淅淅沥沥的雨淋在她脸上。
没伞。
-
思来想去,纪嘉禾找了个开锁师傅,把江砚家的门给撬开了。
要不是隔壁的奶奶给她做担保,她现在应该在某个地儿和警察叔叔喝茶聊天。
“江砚?”
那人的校服外套搭在椅子上,手机和钥匙被随手搁在茶几上。房子不大,却能看出房主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入目无人,纪嘉禾轻轻把门关上,探着脑袋小声叫他的名字。
好半天听不到回应,纪嘉禾有些疲惫了。
没人吗?
那他去哪儿了……
纪嘉禾推开一个卧室,里面空荡荡的……
“江砚……”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她转身,准备推开另一个房间门,却怎么也推不动。
纪嘉禾一愣,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在里面!
“江砚!”
这便是确定的语气了。
里面的人不语。
“江砚,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开门!”
“滚出去。”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凌厉而坚决。
纪嘉禾闻言,愣了……
他怎么了?
“你先出来好不好……”
纪嘉禾央求道。
按照她的性子,应该早就一甩脑袋,潇洒的走掉了。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万一她真的走了,江砚就真的没救了”的错觉……
“纪嘉禾,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纪嘉禾有些愣神,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江砚,冷漠,隐忍,生疏。脑海中忽然萌发了不好的念头。小姑娘趴在门上,哄他:“你出来嘛……程予白找你很久了,漾漾也在帮忙找,我们都很担心你……”
“滚出去!这些和我都没关系!”
江砚眼眶微红,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声音似乎还带有隐忍与恳求,甚至还在颤抖。
“纪嘉禾,我求你了……走吧。”
他的锁骨上不断溢出鲜红,他的左手捂着那处地方,指尖泛白,他背靠在房门上,仰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纪嘉禾缓缓滑落坐在地上,江砚的声音听得她心尖儿一阵一阵揪着疼,她的手搭在门上,仿佛就像是可以触碰到江砚一样。
“江砚砚……”
她声音软软小小的,一声一声唤着。
她还说找到他就要打断他的腿呢!
江砚却失了声。
“江砚砚,你为什么突然一下好像又要离我远远的,什么事儿啊这么难……”
“有什么事儿就要和朋友说嘛……”
“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瘪着嘴,差点哭出来。
她是一个情绪很容易受感染的人,即使与江砚隔着一张门,她也知道江砚此时不会太好。
你不会想见到我的。
江砚死死的咬着牙,压抑般狠狠闭了闭眼。
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的紧紧的,把温和白浅的光都拦在屋外,那人就躲在门口,双手环着膝。
那天到家后,他被人给了针麻醉。
醒来后便发现,自己的锁骨上多了一个字。
纪。
这个字对他而言也不算陌生。自从严小寒逝世之后,江市南似乎也自暴自弃,到处在外借账。这个女人是他年轻时的风流债,后来遇上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但江市南从她那儿捞尽好处后便翻脸不认人,纪家势力不小,她又是个强势的人,自然接受不了他的忤逆。一气之下叫他一个月之内乖乖将债务结清,否则受难的就是他儿子。
她要在他儿子的身上也留下印记。
江砚睁眼后,第一反应就是拿手去挠锁骨上还没长好的那个字。
长好了,就再挠开。
纪。
和纪嘉禾一个纪。
却和她没有关系。
“纪嘉禾,真的,你走吧,好不好……”
那人吸吸鼻子,嗓音嘶哑到不像话。
“你不出来我就……啊——啾!……不走!——啾!江砚!你信不信我给程予白打电话!叫他找人过来把门砸开!——啾!好冷。”
“……”
“我找撬锁师傅来了啊!”
“……”
“或者你给程予白打个电话报平安吧……他刚骂我,我不敢给他打电话。”
“……”
“江砚,这是你逼我的,我要打电话了。”
得不到江砚的回应,纪嘉禾板着小脸儿,嗓音严肃而认真的威胁他。
吃硬不吃软。
欺负得少惯的!
下车的时候雨下的不小,纪嘉禾被淋了个透彻,冷是真的冷,喷嚏也是真的。
“江砚啊江砚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冻死了啊——啾!”
纪嘉禾揉揉微红的小鼻尖,站起,盯着毫无反应的房间,沉默半天,捞出手机,打算玩儿真的。
“……”
一声轻响,刚才还闭紧的房门留出一条小缝。
少年匿于昏暗中,一脸清冷的看她,眼神陌生,又无奈。
另一边,纪嘉禾处于一片白光里。
那人侧了侧身,门缝稍稍打开了些。
!!!
“江砚!”
小姑娘红着眼睛扑进去。
下一秒,那人拿了件衣服盖住她的脑袋,似是虚揽了她一下,却很快收回了手,嗓音压抑着沙哑:“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上。”
纪嘉禾飞快且准确的攥住他的指尖,另一只手把衣服拽下来:“江砚砚!我闻到烟味了。”
“……”
少年沉默安静的看着她。
指尖黏腻。